瑞伊是个盲女，但在这个时候，她也是能听出来屠户的方向了。
她转过头，脸对向屠户的方向，张口念了几个音节文字。
那文字生硬又拗口，但其实就是个最简单的漂浮术而已。
对于原来的瑞伊来说，这漂浮术最多能叫她飘浮起一片小小的羽毛，但是对于以默可就不同了。
以默想要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转换需要学习这个世界的魔法咒语，但是对于瑞伊已经学会的漂浮术，她总归还是能用得比较得心应手的。
把屠户弄到百米高空来个极速升降做不到，依靠着魔法力失控的短暂瞬间把他摔到墙上又掉下来叫他一不小心给自己的大腿上来上一刀还是做得到的。
十秒之后，以默来到了正捂着大腿惨呼的屠户身边，戳了戳屠户，她的声音轻盈中带着些沙哑，就像是昨晚哭了很久很久一样。
“喂，是真的吗？”
屠户一开始只顾着抱着大腿惨叫，一点都没意识到以默在问什么。
直到以默有些不满意地握上了扎在他大腿上的大砍刀，有些不满意地往外抽了抽的时候。
这男人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可这会儿他就没有之前那么凶神恶煞的模样了，看着以默的眼神里就仿佛像是在看着什么魔鬼一样。
而接下来以默问的这个问题，却是叫屠户更是惊惧至极。
“女巫，真的就是魔女吗？”
第79章 碧星
屠户一开始其实并没有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是很明白这个原本沉默不语, 唯唯诺诺的小姑娘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就变了嘴脸。
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以默也不需要他明白。
她只是需要一个答案而已。
“喂，我在问你话呢。”
“女巫到底在这个世界是不是魔女一样的存在啊？”
以默在问这话的时候，已经用漂浮咒将大砍刀飞向了骂骂咧咧进门来的身材丰腴的妇女。
这位原本是听见响动想要过来再骂一顿这个连点活都干不好的小贱种的, 哪里知道一只砍刀就已经顺着她的骂声迎面而来。
锋利的砍刀正中那妇女肥大的腰肢，皮肉外翻开来, 那妇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一声就被拦腰斩断。
女巫是不是魔女一般的存在？
当然不是。
屠户亚森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恐吓瑞伊, 叫她不敢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她一个瞎了眼睛的小姑娘，如今死了母亲, 生父的消息眼看着也完全无人知晓, 只要不叫她跟村子里的其他人接触, 自然只能乖乖听自己的话。
这个屠户见识不多, 胆子却是不小。
他当然不知道这个叫做瑞伊的小姑娘身份是什么，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也不需要她成为多么伟大的女巫，只要她能成为为他所用, 能制造魔药让他换点黄金的金母鸡就行了。
但是谁能事先想到，这个叫做瑞伊的女孩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啊！
难道她不应该对自己的身份自卑又厌恶，然后感激自己的收留吗？
可是现在她这是什么反应！
瑞伊的眼睛是不见焦距的灰白色, 明明应该什么情绪都透露不出来的。
可是当她嘴中念念有词地正将那把大砍刀从亚森的妻子身上抽出, 对准了进门来正在没命地尖叫的他的儿子的时候, 亚森却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了兴奋。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亚森的汗毛直竖, 明明刚刚还在哀嚎，这会儿却几乎是从胸腔之中嘶吼出声：“不是，不是！”
“女巫不是魔女, 是个受人尊敬的职业！”
刀尖在男孩的鼻尖停下，那个看起来颇为魁梧, 在瑞伊的记忆里简直跟个魔王似的男孩吓得瘫倒在地，腿下已经是一滩腥臭的液体了。
“啊？是这样吗？”以默偏过头，看着跌倒在地的男人。
“是，是这样的，魔女……不，女巫是受人尊敬的职业，是我欺骗了你。”看到刀尖停下，亚森口中的气才总算是松下去，他瘫倒在地，这么说道。
此时的亚森万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欺骗瑞伊，倘若不是他误导了她，也不至于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还没等亚森忏悔结束，胸腔中的那口气完全松下来，面前的小姑娘却勾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可是，我不太相信呢。”
“如果我不是魔女的话，而是什么受人尊敬的女巫，那你们家之前怎么对我打骂不休，还说能够做你们的女仆保留性命已经是女神赐福了呢？”
“这位上次还说我以后要是不好好用自己的身体服侍他的话，就会被架到火上烤死呢。”
伴随着以默的这句话，大砍刀随之落地，精准地落在了那男孩的两腿之间。
鲜血飞溅开来，屠户亚森和他的孩子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惨叫声。
以